第10章

他在水里强取豪夺的,惹得鱼儿快速的扇着尾躲他,谢宁死追不罢休,被鱼群引到了一个引流口。

原来水潭洞里的水是从这个口流下来的,既然有引流口,水位又不曾涨过,想必有另一个水流出口。

谢宁捧着鱼往岸上去,把岸上的鱼拾进背篓里,以防他寻出口时,鱼儿蹦跶回水里了。

他再次跳进水潭里,挨着石壁潜水寻出处。失望的是,他并没有找到另一个出口,而且再往下水底太黑了,他看不见了。

谢宁只捉了五条大鱼,十几个虾,这些虾肚子肥肥,个顶个的大,满意的背着竹篓攀绳往上爬。

下山的回家的时候,鱼虾被他用草药埋在篓底,谢宁兴高采烈地赶回去献宝邀功。

周寂年再次放下毛笔,转动手腕,这几日他太过心急,今天手抖了好几次,险些写坏了字。

寂年谢宁几乎用气声喊着推门进来,见他揉手腕,着急地也不压音量了,你手又疼了?

有些酸,不疼。周寂年否认。

谢宁卸了背篓,过去握着周寂年的手揉按。之前寂年说过,自己的手冰冰凉凉的,揉的他很舒服。

周寂年扭了扭脖子,放松骨头,听见地上背篓里有动静,惊问:药材下面是什么?你又捉蛇了?

谢宁马上把周寂年的手抛在脑后,去拖了背篓过来,又用气声道:我去捉鱼啦。

谢宁掀开草药,露出下面的粗麻绳和鱼虾,凑到周寂年跟前,以手挡在嘴边,大大的高兴,却小小声说话。

你最近老按眼窝,我捉了鱼煮鱼眼给你吃。

宁郎说话呵出的气息,就似他人一般,软软地,周寂年低头,视线把人紧紧盯着

他起初是为了报宁郎上一世的救命之恩,所以从不嫌弃,无限包容。但是他没想到,却换来宁郎如此用心。成亲后,他才知道这人至纯至善,可爱,可,爱。

谢宁被人盯的有些害羞,不自在想要说些话缓解,水潭洞里的鱼儿可好捉了,傻呆呆地。

周寂年被眼前这如若涂脂的饱满唇瓣吸引了视线,这是他已经过门的夫郎

我还发现了水潭洞之所以有水谢宁被面前的人轻捏下巴,赶紧住了嘴,瞪大眼睛疑惑地看周寂年。

接着就他就被周寂年抬着下巴,在周寂年的脸凑近之前,疑惑地问:寂年,你饿了吗?

嗯。周寂年回的很快,他确实饿了,饿的下身疼。

我去做鱼给你吃。说完谢宁一甩脑袋挣脱下巴上的手,出了门。

周寂年深呼吸,谢宁的唇瓣饱满,说话更显肉嘟的,移开视线不敢再盯着人看。

谢宁去院子里摸了之前采的八月瓜,皮炸开了,还没露出里面的果肉,但是已经表明可以食用了。

你先吃个八月瓜,我去给你蒸鱼。谢宁提起竹篓,把鱼倒进有水的木桶里,抱起一条往灶房去了。

谢宁杀鱼去鳞,洗净,切了姜丝塞鱼肚里,待水开后,放鱼盘,加柴大火蒸。

待火小了不再添柴,开始切葱花。火熄的差不多了,撒上葱花淋上酱,端去小院子。

调味料少,却保留了鱼肉原有的鲜嫩香。

谢宁大大咧咧的蒸鱼开小灶,没躲着人,所以桶里剩下的四条鱼,全被周奶奶没收了,只给留了些虾子。

谢宁扁着嘴,气呼呼的,不过又一想,大不了煮熟了后他多夹一些就是。下午他们一家平分了一整条蒸鱼呢,他又开心了起来。

周寂年开始平静书写,内心则运筹帷幄,只待他爹爹能下床那天就计划分家。

谢宁在小院子里擦干净手,静步去推爹爹房间门,林锦正卧床发呆,听声儿用力抬头,进来,怎的了?

谢宁轻轻合门,去坐在爹爹床边,我想蒸茄干,和寂年去镇上换钱。

是好事,可以。只是我这腰不中用,得苦了你了,宁郎。林锦拍了拍儿夫郎的手背。

唔,茄瓜要的多,我要怎么和奶奶开口啊?谢宁伸出一根手指头搓被单。

晚上吃完饭,你叫四叔母来一趟。之前林桂花和他商议过,中秋节去祈恩寺卖小吃食。

想到中午吃的鱼肉,又忧心道:你之前出事就因落水,怎么还下水捉鱼?莫再去了。

伸手指向柜子道:去拿钱,往后想吃肉,上猎户家换。鱼等寂年哪天去镇上,给你买回来。

谢宁愣愣地看向抽柜,心口被爹爹的话捂得热热的。

不过,不会了,我那次落水后,就会水了。别说大鱼了,那小虾子都是我手捉的!我去给爹煮虾吃。

林锦笑,好孩子,去吧。

谢宁应声出了门,跑去在水桶面前蹲下来,里面的虾子还有活的,他突然想到,他可以捉了鱼虾去镇上换钱啊!

沾了墨水的毛笔尖轻轻地在砚台撇去余墨,笔尖突然抖了一下,周寂年放下笔,这两日太过激进,手已经控制不住了,得歇一歇了。

寂年

又是这像小奶狗似的气声儿,周寂年握着手腕侧身,朝谢宁挑眉,示意他在听。

谢宁一靠近人面前,顺手就抓过周寂年的右手腕,用自己温凉却软乎乎地手去给人揉腕。

你明日得闲吗?

宁郎语气讨好,相处多日,周寂年早清楚了谢宁的脾性,说。

谢宁故作神秘,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,这才弯腰把头朝人家耳畔伸过去,又是那软糯糯地气声说:我们去水潭洞捉鱼,运到镇上换钱。

周寂年耳朵不受控的动了一下,微微侧目,视线又落在了小夫郎丰润的唇瓣上

作者有话要说:  会分家的,等爹爹腰好了能下床就分!分完家搬到镇上后开始主线大剧情,我理顺了就双更。因为古文,边写边要查下资料,所以写得慢,哭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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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若是要捉鱼去镇上换钱,倒是能赚不少钱,这年头,是个肉就金贵。

倒是有条小河流绕着大井村,但是有鱼也都让家家户户的村民包了个圆,但是没人做卖鱼的营生,一人捞那么一小条,哪够卖啊。

谢宁见人久久不回应,知道周寂年素来惯着他,着急催道: 你不去,我自己去。

周寂年这才摆正视线,好。

书也抄的差不多了,明天让手腕休息一天,去陪小夫郎捉鱼。

谢宁一时心满意足,松开手中揉着的手腕,转身就溜,去蒸馍饼,明天带上山当干粮。

周寂年一个没准备,手直接砸在自己大腿上,嘶

甩着手,周寂年出了房门,在小院子里挥拳踢腿,放松久坐僵硬的身子。也是奇了,这冷不丁砸了下,手腕倒是舒服了许多。

谢宁跑去灶房,下午灶房就他一个人在。他看了看手,手掌细嫩平滑,手背还是有大面积的裂纹,他决定还是摊饼子吧,用筷子搅成糊好了。

周奶奶一听周六媳说孙夫郎又摸灶房里了,急的赶紧往灶间去。作孽哦,迎了个只长了张嘴的孙夫郎进门。

晌午没吃饭还是晚饭不吃了?周奶奶一进灶门,见谢宁已经搅了一盆面糊,气得不行。

奶奶,我和寂年明天上山采药,这是明天的干粮。谢宁也不急,乖乖解释。

周奶奶跺了下脚过去推搡了谢宁,家里什么事都帮不上,净知道往山上跑!哪房像你进门享福来了?

谢宁一下子就委屈上了,我晌午才给家里捉了四条鱼。

太坏了!刚收了他的好处,就来欺负他!有本事把他的嫁妆还他啊。

你吃了家里多少饭?几条鱼你也拿出来说?

谢宁站稳身子,他也聪明着呢,那我明日不上山采药了,我把鱼拿去镇上卖了,给爹爹买药。

周奶奶干瘪的嘴动了动,终是想不到话来犟了,以后你进灶房都要先问过我!

周奶奶死活不分家,在她的强势镇压下,受欺负的都是孝顺的三房四房。周大丰虽然会拿兄长架子,但是他还是下地干活的,周六丰仗着年纪小,又是读书人,油壶倒了都不会去扶,那把两耳不闻窗外事发挥得是淋漓尽致。

不过两家有一点相似的,就是媳妇儿精明,仗着丈夫受宠,在家里真真是吃白饭。

没办法啊,大孙子和小儿子一起考的童生,周奶奶眼巴巴地指望着他俩高中,好让她能做个官奶奶。

至于刚考中童生的孙儿寂年,她撇了撇嘴,那肯定是考了九年的周六丰,和考了六年的周温书,先当上秀才爷啊。

一想到大孙儿温书,周奶奶就忧心老大家的,咋去镇上那么些天了,还不回来?

周寂年扛着锄头准备下地,给父亲分担农活,迎面见周奶奶又似怒火攻心又似忧心忡忡,他点头行礼,奶奶。

周奶奶看了他一眼,见他这身农民打扮,不好好读书,又往地里跑!明年考不中,你就回来种地。

周寂年一点儿都不生气,甚至舒展眉头,轻松地道:哦。

周奶奶噎气,急匆匆去小儿子周六丰屋里商量事去了。

因着奶奶火急火燎的,所以路过灶房,周寂年过去看了眼,谢宁正在烧火,脸上白白净净,应是烧惯了的。

手不疼了?谢宁蹲着,歪头从灶台一侧探出来问。

不疼了,刚刚见着奶奶没?

谢宁眨眨眼,没啊。

周寂年见谢宁一脸平静,只猜奶奶是因别的事生气,嗯,我下田了。

说完,他放心地走了。

反正寂年已经说了想要分家了,只是在攒银子,谢宁不愿说这些小事,徒劳让人着急,先挣钱最是要紧。

他倒面糊下锅炕面饼,想到以后进灶房不容易,去抱了虾子来,做虾酱糊在面饼上吃。

他将虾子去头剥壳,然后用菜刀剁成肉泥,撒盐倒酱浸味。

在起锅烧油,姜蒜爆出香味,再爆炒虾头后,倒少许水熬煮开,捞起虾头扔掉,倒虾肉泥、一勺糯米粉进去翻炒,熟了就成了虾肉酱了。

把灶房回复整洁,谢宁抱起饼和酱,第一时间送去给爹爹尝鲜。

林锦腰疼好多了,坐靠炕头纳鞋底。

谢宁撕了一角面饼,抹上虾酱递给过去,爹爹尝尝,好吃。

他倒是自信自夸,林锦一个人正躺的无聊,接过来边吃边夸赞:是好吃。

是吧?到时候去镇上,我卖饼去。谢宁最近一直在想搬去镇上住的话,要做个什么小买卖。

这拿去镇上卖,饼都硬了。林锦笑了,他以为儿夫郎是说从村里运到镇上卖。

谢宁低头啃饼,差点说漏嘴了,寂年还没和阿父爹爹说分家的事儿呢。

周寂年扛着锄头下了田,少不得被父亲多问了几句学业,知他胸有成竹后,才欣慰地说:成家了,你也成熟了不少,你自己有把握就好。

中秋节前后是收获花生的季节,壳带泥的花生,剥开花生米甜嫩多汁。

周寂年刨花生,父亲坐在一旁甩花生上的泥,甩干净后将花生粒那一头朝着太阳的方向摆放。

周寂年松了土,扯起一把花生来和父亲搭话:大夫说了,爹的腰骨不可再劳累,这地,我不想阿父和爹再种了。

周三丰顿了顿,想起了前几日锦郎和自己诉的委屈。

我也知道,委屈你爹了。我原计划等你大伯从镇上回来了,兄弟几个商量商量,要揉散也得说开了。再一个,你爹现在行动不便

周寂年有些诧异,上一世,他父亲是怎么都不愿意分家的,怎么这一世不仅愿意,还想的这么周全?

看你成家,宁郎也是个懂事的孩子,你爹和我说了,想快些好起来,将来能抱抱孙子。他跟了我吃了不少苦,我这个做丈夫的得治好他,你这个做儿子的,赶紧生个大胖小子给他抱!

周三丰说完爽朗的笑了两声,觉得日子很有奔头。

这一溜的花生已经刨的差不多了,花生一定要边刨边甩土,要不泥土干了就麻烦。周寂年索性也去坐父亲旁边,抓起一束花生甩土,便问道:阿父从前,不是不愿分家吗?

从前有顾虑,眼看着你行事稳重了,能担事儿了,顾虑就没了。再一个,也是心寒,咱老周家若还是像柴火硬捆一起,那火烧起来,还不都成灰了?周三丰当然也还是最心疼锦郎。

嗅着土壤地香气,两父子静静地坐着,时不时被微风吹起粗布衣角,凉快又惬意。

你爹刚生你那会儿啊,你爷刚病,娘一下慌了神儿,家务事全压你爹头上,那时候我和你爹也不到二十,身强力壮,那时候也没人教,农村种地的谁知道要养身子啊?寒冬腊月的去河边洗衣服,我也不懂,跟着去帮着洗,我要是早知道,我能叫你爹去摸那冰水?

周三丰叹了口气:唉,现在悔了,晚了啊!吃饭那事,你奶是真叫我寒了心了

那我后天去镇上,看看房屋了解租金。阿父,我们搬到镇上去吧,儿子抄书能挣银子。周寂年说完,微微低了头,重活一世,发现日子还是要一步步走。

家有银子,你好好读书,考取功名才是正道。我跟你爹打算去支个摊儿,也炸个油条煮个粥,总是个活计。

周寂年嘴角微扬,迎着阳光,整个面部表情都松快了,一家人有商有量,齐心协力,才是生活。

傍晚,周六媳在灶房张罗晚饭。

除了周六丰和林锦,一家子的人都围在内院,汉子们使力气抓起一把一把的花生苗往地上摔,摔不下来的,家眷们接过去手摘。

谢宁也摘得两手泥糊糊,和四房家的容哥儿蹲在一起聊天。

小夫郎他天生好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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