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晚饭有鱼汤,成人手臂一般大的鱼,就只剩了个头和尾巴,用脚指头都猜到,周六媳私藏了呗。

谢宁一个小辈,又是外姓,自然不会去冒头说些什么,只是打了满满一碗的鱼汤给爹爹送去。

老周家聚在堂屋,饭刚吃完,院门就响了,桂花儿,开门。

一听声音,周四丰回来了。容哥儿跳起来边跑边喊:阿父!

周四丰背着大哥先进了院,身后是周大媳和周温书,周家人赶忙跑出来关心。

四丰,大夫怎么说?

没事儿了,一天一碗药,养养就好了。周四丰端起儿子递来的茶碗一饮而尽,可算是回来了,在镇上,吃住都难,那是多少钱都不够花的。

林桂花看着自家汉子高兴坏了,再一看娘也一脸笑容,忍不住道:和嫂子还有温书都饿坏了吧?家里还有三条鱼呐,温书,你想怎么吃?四叔母给你做饭去。

她心里不平,那么大一条鱼,周六媳也是真敢昧下。

煎的吧,多谢四叔母。周温书也不客气,张口就点了最麻烦处理,但是他最爱吃的做法。

那你们坐会儿,我去烧火。林桂花拍拍腿站起来,娘,我去给侄儿烧条鱼。

周奶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,对着大孙子嘘寒问暖,又是安慰又是保证的,有奶奶在,你专心考功名,需要啥就和奶奶说。

周四丰喝水不顶饱,牵着儿子去灶房找媳妇儿说说话。反正留下来,他娘眼里也没他这个四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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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

晚上见周四丰一家在灶房和和乐乐,谢宁还是没去打扰。茄子干先不做了吧,还是先捉鱼来卖好了。

谢宁一回房间,就被周寂年扯了过去,午后没下水?

边问边把他衣袖往上撩,白生生的手臂上错落几条血色纹路,再去捧着人脸,脸上没有血管纹路,但是变成了大块的干纹,小部分皮肤上还有皮屑。

嗯?周寂年有些讶异,今日吃什么了?

没有热就没下水谢宁习惯性的用食指去搓脸颊,晌午吃鱼,晚上喝鱼汤,午后吃了点虾酱饼。

周寂年捉住他搓脸蛋儿的手指,别碰,我看看身上。

哦。谢宁乖乖地低头解衣带。

周寂年有些恍惚,心里产生了些洞房花烛夜的旖旎

谢宁脱了衣裳挂在臂弯,低头看自己的胸膛,唔,红红的,更丑了。

细密的血管浮在白皙单薄的胸膛间,浑身愈合的最好的就是手背了。周寂年猜测应该是双手经常碰水的原因,

不丑。周寂年反驳,帮人把衣服穿上去,以后每天都吃些鱼虾,然后试试白天不再下水。

天天吃肉,那肯定好,谢宁喜滋滋地想,那我要和你去镇上。

明日再说。我去打水,你跟是不跟?

跟!

谢宁系上腰绳,朝房门口走去,雄赳赳气昂昂的。只要周寂年不在书桌前,他就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,周寂年倒是习惯了。

少年郎天天被锁在周家院子里,可闷坏他了,只有待在寂年这个同龄人身边,他才最是放松。

堂屋里还亮着灯,刚从镇上回来的家人一起吃鱼,林桂花干不出偷偷藏肉的事。她是直接给容哥儿拿了一副碗筷,让儿子光明正大的吃第二份晚饭,自己则坐在一旁纳鞋底。

林桂花一抬头见那新婚夫夫一前一后提着桶出了门,调侃道:四丰你瞧那俩,感情倒真是好,锦哥和我说好几次了,说宁郎旺夫,他喜欢。

周四丰去夹了一块鱼肚子上少刺的肉给二儿子,是嘛?那挺好。

旺夫又不旺他,刚进门才几天?他就躺着起不来了。周大媳阴阳怪气,冲着儿子周温书道:娘到时候给你找个既旺你,又旺你父亲的,旺咱一家,儿啊,你赶紧考个功名回来。

林桂花撇嘴,懒得理大嫂。

容哥儿,喜欢吃鱼吗?林桂花问儿子。

喜欢吃。

是你二哥的夫郎捕的,下次见到人要叫宁哥,要谢谢人家知道吗?吃人嘴软,得有良心。

周大媳听完后,嘴里的鲜嫩美味的鱼肉是吞也吞不下去,吐又舍不得吐出来。

周温书倒是没啥感觉,照吃不误。从启蒙之后,他和六叔就一直被家里偏宠,所以只要顺了他周温书的心,不让给他添麻烦,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不管。

第二天谢宁又早早的起来,天还未亮,他老老实实是地去敲奶奶的门,奶奶,我要去灶房。

老人家觉少,周奶奶起的也早,一听脸就拉下来了,门都不想给谢宁开,压根儿不想见人。

又要吃什么?昨天不是摊了饼子?

去给爹煎药。

以后煎药在自己院子里!

谢宁对着门努努嘴,转身回了小院子里,翻出了冬天烤火的火盆,放在院子角落里用来煎药。

吃完早饭,两人背上竹篓带上工具就上了山。

灌木丛上还有着雾水,早晨的树林里空气潮湿,气温也较低,周寂年在前面开路,裤脚湿的差不多了,护的身后宁郎依旧清爽。

到了黑黝黝的洞口,谢宁见人脱了背篓在他面前微蹲,对他说:上来。

?谢宁抬着眉毛疑惑。

不是怕黑?周寂年迟迟等不到人上背,直接拽过人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,蹲下一颠,谢宁双脚就离了地。

谢宁在黑暗里笑出了细密的小白牙,舒舒服服地卸了力气,歪着脑袋用脸颊压在人肩背,还荡了荡小腿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快乐。

依旧是谢宁指路,周寂年远远地瞧着洞口的光亮比第一次暗了许多,走近才发现有一个大石头挡住了。

谢宁从人背上跳下来,把麻绳绑在石头上,我上次就是这样爬上来的。

上次?周寂年双臂抱在胸,挑眉问:上次自己走过,那还让我背?

谢宁龇着牙嘁嘁嘁地笑,惯会撒娇。

周寂年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他鼓起的脸颊肉,手感又弹又润。

周寂年扯了麻绳绑石头,用力扯了扯,确定稳固了,扭头准备和谢宁说话。一回头,谢宁已经解了衫,在他眼前跳进了水里。

寂年,你下来吗?谢宁在水里昂头问话。

周寂年倒是愿意尝试,他将空竹篓丢了下去,自己也褪了衣衫,只着亵裤下了水。

他控制着自己浮在水面上,谢宁游过来左看右看,最后绕到他身后,冰冰的手臂环住他,竟是想抱他游去对面的巨石岸

周寂年无奈,心道这个不自量力的小笨蛋,但是怕自己不配合,更累着好心的小笨蛋,于是一边放松一边指挥:去前面牵着,你抱不动我。

谢宁扑腾了几次,还害的周寂年喝了几口潭水,最后实在是抱不动,这才终于听了劝。

周寂年双腿拍水面,被人牵着总算是平安游到了巨石岸。

只要有水,谢宁就快活似神仙,一头扎进水里抱鱼往岸上扔,他又灵活又自如。

周寂年一开始一直盯着他看,看他在水里泳动的姿势,自己也在岸边试着学游水。

水潭洞里海草丰富,天然的养鱼塘,是以鱼儿又胖又大条。周寂年自学了一会游水,攀上岸去拾鱼进篓,见差不多了,把竹篓放在浅水岸,让鱼浸在水里,对谢宁道:宁郎,够了,来歇会儿。

谢宁欢快地游过来,在水里昂着头对着周寂年笑。

周寂年坐下来,小腿泡在水里,过来,我看看脸。

谢宁凑近,被人捏了下巴打量,他想起刚下水时,他去抱周寂年,在冰凉的水温里,周寂年的体温就显得特别舒服了。

他想挨着人,于是双臂抱住他夫君的小腿,将下巴垫在寂年的大腿上,然后就见夫君嘴角微微翘起了

周寂年被他理所当然、自然而然地亲近软了心窝,压下身去看谢宁的脸。

寂年笑了。谢宁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,惊喜地笑说。

看着眼前明媚的笑脸,周寂年溢满了喜爱之心,越相处就越被小太阳一样开朗善良的宁郎所吸引。

谢宁笑看寂年的俊脸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然后额头一热,周寂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

周寂年再直起身子,温柔了眉眼去看宁郎的反应。

谢宁瞪大眼睛,反应过来后害羞地把脸埋在寂年的大腿上,并且蹭了蹭,想要消除脸上热热,额头酥痒的感觉。

周寂年抚了抚他的长发,轻问:讨厌?

谢宁停下动作,但是没说话。

周寂年凑近了些,贴在宁郎的耳畔问:那,喜欢吗?

谢宁感觉耳朵马上就烧了起来,心里酥酥麻麻的,他在心里说,喜欢。

迟迟没等到宁郎回应,周寂年也没再追问,只是坐直了身子,两手撑在身后,故意晃了晃小腿,逗宁郎玩儿。

谢宁佯装生气的抬头,努着嘴巴瞪人,大概是为了找回场子,他自认为气势十足地说:低头!

周寂年听着他软软地语气,用行动答应了他的请求,然后被谢宁啵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。

喜欢吗!谢宁凶巴巴地问。

哼周寂年忍不住哼笑一声,赶在宁郎变脸前道:喜欢极了。

谢宁扒着人小腿,自己在水里前后踢了踢脚,抿着嘴巴笑的甜甜的,得寸进尺道:你下水里来嘛。

周寂年照做,谢宁顶着不好意思,扑过去抱着人,脸贴着周寂年赤着的胸膛。

水是冷的,周寂年是热的。

怎么会有宁郎这般,甜软又坚强的小夫郎,且属于自己?周寂年满足的环住人,紧紧抱在怀里。

在水里用炽热的胸膛温暖他的小夫郎。

两夫夫有意在傍晚黄昏时分才下了山,父亲周三丰过来帮忙卸竹篓,拿掉上面盘的薜荔藤,见下面全是鱼,足足十数条,惊讶的问:这是哪里捉的?

周寂年活动活动肩胛骨,半山腰有处水潭,宁郎下水捉的,明日去镇上卖了。

周三丰惊讶地看向儿夫郎,喃喃道:真是有福了

会水也要仔细了,水深莫去,自己一个人也莫贪水,知道吗?又叮嘱谢宁。

嗯嗯,知道的阿父。

谢宁喜滋滋地把鱼捉进水桶里,把虾子挑出来,打算煮熟吃掉。说来也感谢周奶奶,让他可以在自己家小院子烧火开小灶。

周寂年去打水,谢宁在小院子白水煮虾,晚上打完饭回来,还带了一小碟酱,鲜嫩可口的虾肉沾着酱,一家人吃的肚饱溜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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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第二天一早,公鸡刚鸣叫第一声,周寂年就起床穿衣,自己去小院子里给爹煎药。

待谢宁醒来后,周寂年背着鱼,谢宁提着两个空木桶,两人摸黑出了门。

周寂年去找了上次赶牛车的阿爷,花了十个铜钱借了牛车,路过大井打了水在木桶里,将鱼倒在桶里养着。他自己在前面赶路,载着小夫郎上镇。

好在这牛自己识路,所以周寂年极好上手,并不麻烦。

谢宁翻了饼子出来,撕开和周寂年一人一半,边啃边转着脑袋看路。

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出村的道路宽阔,两边绿植重叠,偶有俏皮地白色小花探出来,给春夏增添了生机勃勃的朝气。

随着牛车晃晃悠悠,终是在天大亮时进了镇门,将牛车寄在驿站,付了铜钱后,周寂年提着两桶鱼,谢宁背着竹篓,抱着装书的布袋,一起往集市走去。

亏得两人赶着牛车,到了地方,商贩并不多,周寂年寻着猪肉铺子,在人旁边落了脚。

他倒是会动脑子,能买得起猪肉的必然也舍得花钱买鱼。周围的商贩都朝他俩投来了好奇的打量,一个俊逸非凡的高大汉子,领着一个戴着竹帽的小小子,不似农匠,也不似商人。

谢宁凑近周寂年,小小声地劝道:寂年,你先去书铺吧,这里我守着就是。

无事,卖完我们一起去。周寂年并不介意,比起自己读书人的身份,他更介意若是自己离开了,如果宁郎因外貌被人欺辱,他不能在身边保护。

大清早,集市上来来回回的,大多都是商贩,一边以物易物的,一边等着镇上的人出来采买。

清水镇到底是个小地方,到了辰时,集市也并没有人挨着人,但是开始有人上街逛集市了。

周寂年负着手,从容地接受路人的注视,有不少人好奇打着看鱼的幌子,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瞧。

他也不吆喝,也不驱赶,有人问价格,他大大方方地开口:左桶的鱼大概四、五斤,一律八十文,右桶的稍小,六十五文。

旁边的肉铺,刚刚割了一斤肥肉,卖了二十文,当朝肥肉贵,可榨猪油,顿顿少不了,所以他据此基础定了价。

谢宁原是蹲在一旁扶着背篓的,此时也激动的站起身,盼着那询价的人能买上一条鱼,给他的鱼摊开个张。

那人却闻完价转身走了,人群散了三五个。

谢宁扁了扁嘴,这是无本的买卖,他可以便宜的,别走呀。

不多时又来一人,系着缎面腰封,脚踩白靴,面上瞧着倒是喜庆,得头大耳的,这鱼怎卖?

小夫郎他天生好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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