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
香喷喷的拌菜就做好了,正赶上林锦回来,周三丰留在酒楼和友人下棋。

咋上灶房来了?不热啊?林锦闻了闻,灶房里麻酱和香油的味道,结合在一起很有食欲。

爹,尝尝。

林锦走过去一看,满满一盘看上去乱七八糟的菜,绿的黄的红的混在一起,但是瞧着还挺有食欲。

他尝了一个藕片,混着芝麻的香气酸酸辣辣的,就是凉拌菜加了麻酱,吃了还想吃。

好吃。林锦又夹了一个红白丸子,吃起来有点像面坨坨,但是却有虾的鲜味,这面加了虾?

嘿嘿谢宁端起盘子准备溜,今天中午不吃蒸蛋了。

林锦马上明白过来,拦着他接过盘子说:你哟!我端去,你自己个儿稳着些,马上就开饭了。

嗯。谢宁收回手,听话的一步一步踏实了走路,他没跟去堂屋,拐弯去周寂年书房了。

他去书房抢了周寂年的位子,拿了毛笔练字,周寂年站在一旁尽心尽力给人做书童,很有眼力见地给小夫郎扇扇子。

到了吃饭的时候,周三丰还没回来。

唉,人到中年成了个臭棋篓子。林锦叹气,招呼谢宁道:咱们吃,我午后给他送去。

谢尧坐下吃饭,热狠了放下碗筷想歇歇,抬头见对面,周寂年一手执筷,一手对着他弟弟挥扇。

谢宁鼻尖冒汗,显然也热,但是大口大口吃的香喷喷。

谢尧心下微动,幼时宁郎就爱往灶房钻,小妹玉丫头跟在他屁股后面蹭吃蹭喝,但到底是农家,并不会有多少食材给他弟弟去研究。

偶尔谢宁稀奇古怪的吃食没做好了,还得挨了后娘的训。

他们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,粒粒皆辛苦,在粮食方面很是严格,只讲究饱腹,并不允许谢宁捣鼓新菜式。

谢尧心想他弟弟这亲是结对了,周寂年果然如当初求亲时所言:护宁郎一生,但求谢宁一世欢心。

谢宁夹了片蒜泥白肉蘸醋,一大口塞进嘴里,鼓起两颊吧嗒吧嗒的嚼,奇怪地看向对面的哥哥,抬着眉毛疑惑地问:唔?

谢尧重新拿起筷子,他弟弟是越来越像周寂年了,周寂年也是这样,有疑惑就嗯一声,多说两个字简直要命。

吃你的。

看着桌上的拌菜比桌上的肉还受欢迎,谢宁抿着嘴笑,每次做吃食,最期待看到的就是家人很捧场很爱吃的样子。

吃饱了之后,谢宁捧着一瓣西瓜很珍惜的咬,甜还是很甜的,就是他吃不下啦。

周寂年听说西瓜性寒,所以并不想让宁郎多食,所以总是过去啃一口,吞了再过去啃一大口。

拢共那么小小一瓣西瓜,最后还剩一点点红瓤可怜兮兮地被谢宁捧着啃,只剩西瓜皮了谢宁哀怨地看着周寂年,委屈地说:第一次圆房的时候,还要我自己捉虾吃,现在又不给我瓜吃,唔

周寂年噗嗤笑了出来,很罕见的捧腹大笑,笑声爽朗开怀。

初圆房之时,顾及谢宁体质他们去了水潭洞,那时周寂年还不太会水,偏调皮的小鱼要去钻水洞,为了哄谢宁不钻,才唤他去捉虾,谁能想到会被小夫郎拿来委屈?实在是逗人。

周寂年笑够了,过去捧着小夫,在他嘴巴吸了两下,还有什么你一并说来,夫君好好悔过。

谢宁挺着小肚子轻轻顶了一下周寂年,嘿嘿憨憨地笑的可讨好了,没有了。

然后被周寂年轻轻揉了揉肚子,扇着扇子哄着他午休。

之后周寂年亲自跑去问了大夫,才知道小夫郎这会儿是可以吃西瓜的,只要别多吃,当饭吃是肯定不行的。

这下终于解了谢宁的嘴馋了,每天都能吃上一小块甜甜的西瓜,不用啃皮了。

谢宁自制的辣酱被容哥儿的未婚夫王家贵喜爱,某日随周四丰来了府城,寻到谢宁谈了笔买卖。

原因是周四丰两口子都做不出谢宁这味道的辣酱,辣味有层次,重点是香。其实很简单,谢宁做辣酱是有分步骤的,热油将鲜辣椒炸至断生,再倒辣椒面,再淋油。

总之反反复复,虽然麻烦,但是辣酱的口感丰富有层次。

王家贵本就是跑商的,但是大多是替商贾们运输货物。这年头做生意不易啊,良田沃土是地主的,茶叶丝绸被土豪劣绅垄断,连盐都是官家的,走私要掉脑袋的。

所以王家贵想试试自己给自己跑商,这趟他跑的不远,所以运辣酱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
谢宁也很有干劲儿,头先他就想像胡人一般运庆元的美食,去卖给沙漠或是海外。

计划一出,分工合作。

谢宁让周四丰回大井村收购辣椒和大蒜,新鲜的、晒干的都要,自己则在家改良新辣酱。

忙活两个月,荷花六月,王家贵一行六人的小商队就出发了。

看着临时租的做辣酱的小院儿和一众工人,都是为了生计付出劳动力的人。谢宁又紧着请四叔收茄瓜,一帮人又忙活做蒸茄干,再给工人们一份收入。

他一直牢牢记着他夫君说的话,经商之人在创造财富的同时,为民创造工作机会,为国纳税促进货币流通。

这么一通运作下来,工人这刚结束了做帮工的活儿,正好赶上下地给地主种田赚取粮食米面。

蒸茄干确实好吃,还未等王家贵跑商回来,这名叫素肉干的蒸茄瓜就在府城售空了。

这钱林锦留给他自己收着了。林锦和周三丰忙酒楼,并没有帮到儿夫郎什么,所以林锦不好意思没收。

紧接着,周寂年也开始乡试科举了,这次同行的除了谢尧,同窗章有文,还有府学的几个老廪生。

周三丰提早去了消息问六弟要不要乡试,过年时候受得气他早就消了。

不料他六弟回:不去,等三年。

还劝言:此行一去不下十两,乡试不是玩笑,侄儿勿骄勿躁。

这是劝周三丰别让儿子去的意思,周老三现如今哪里差这十两银子?自然是笑笑置之。

乡试在民间也叫做大比,在一群秀才里面选头筹,中了就是举人老爷。

是真正的老爷,体制内的人了,从此衣食无忧,除了享受朝廷的特殊津贴,还有当地小农小商送金送银,甚至有人自愿上门做仆做奴。

考试的地方还是在府城,城西郊设立了越州府贡院就是专门给秀才们乡试的。朝廷特派了翰林大学士正主考、副都御使副主考。

乡试时间是八月初九、八月十二、八月十五,没隔三天考一场,一场考一天。

院试冷,乡试热,这年头读书人也是不容易。

黎明寅时正点,考生一个个进了考场,先过一个封闭的小黑屋,全身脱光了检查,官差检查完确认没有舞弊的可能,再穿上衣服出黑屋排队入考棚。

周寂年出了黑屋才放心呼吸,排队的前面有比他还要年轻的少年郎,也有黄发骀背的老年秀才,当然更多的是比周寂年大个十来岁的中年男子。

左右各一列官差,面容严肃的注视着这群秀才们,突然喝道:把手放下来!

原来有年轻的少年郎捂住了口鼻,他前方是一个蓄胡子的老秀才,天气炎热,不太注意卫生导致味道有些熏人。少年被官差吓得赶紧放下手,还没考试,心口突突跳。

一点一点的往前蹭,终是进了自己编号的考棚,周寂年静心安坐。

足足等了半个时辰,终于等到了正副考官的鼓励发言,接着就是发放考卷和蜡烛。

第一场还是考《四书》论文,五言诗一首,看似和考秀才难度一样。

第二场考《五经》论文两篇,五言诗一首。

第三场考策问五道,五问五答,从家问到国,围绕育才造士,为国之本的主题。

乡试就是把考试时间拉得很长,秀才们一边煎熬着考试,一边又想着临时抱佛脚回客栈做最后的努力,大脑高度集中几天下来,考完人脑子都空了。

越州府城虽不大,但是周边镇子不少,是以要从几千考生中取七十名定新科举人。

考官们阅卷,周寂年回家抱夫郎,只等九月中旬放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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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周寂年被大舅子谢尧拦在书房取经, 好在两人话语投机,周寂年并不觉烦,反而很欣赏谢尧好学。

谢宁端了一盘甜瓜, 甜瓜用井水冰镇过,上面一半撒了糖粉末。

他小心翼翼地跨进书房, 他夫君见了他马上站起来接盘子扶他。

谢宁坐下来之后马上就嫌热甩了甩手臂, 周寂年忍不住去捏了下他的耳垂, 手感凉软, 耳垂肉足厚福。

得。谢尧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, 留他们小两口独处, 我出门一趟, 去找冯兄一叙。

谢尧站起来,深蓝色的外衫随着动作飘起,惹的谢宁昂着脑袋瞪大眼睛去看哥哥。

待谢尧出了书房, 周寂年戳了一块带糖末的甜瓜喂到宁郎嘴边, 谢宁没注意, 上嘴唇被蹭了一层的糖末,他努努下唇想舔掉。

周寂年抢先一步凑上去舔掉了,再坐回去像哄小孩儿一样说:张嘴。

自宁郎怀了身子,整个人的性子都变得软绵绵的,脾气也特别的好,让周寂年很喜欢哄着他。

谢宁忙张大嘴吃进去, 嚼了嚼匆匆咽下去,还看书吗?

怎么?

谢宁一只手探去扯了扯周寂年腿上的裤子, 另一只撅起一根细白的手指,指向自己鼓鼓的肚皮。说道:陪他游水。

月份越大就越发想在水里住下了,谢宁就是觉得身体燥热难忍, 晚上睡觉前要在水里泡好一会儿,躺下了还要用白嫩冰凉的脚丫子去挤他夫君。

周寂年应声,端起甜瓜,扶着人去浴房。

谢宁褪了衣衫之后捂着肚子下了水,发出舒服的感叹:啊

周寂年赤着脚走到池边,见谢宁白生生的在水里畅游,也褪去了上衣,在他刻意锻炼之下,上身呈倒三角,似精练的将士。

谢宁再钻出水面,见周寂年赤着上身,窄腰上六块腹肌横卧,他想到了这腰发力时候的样子,脸蛋儿通红又钻进水里去。

周寂年下了水站在边缘,撩了水浇在身上。

谢宁在水里偷偷瞟夫君,看着那水珠在夫君腹肌往下滑动

小夫郎看呆了,在水里张了嘴流口水,池水进了他嘴,他呼一口气,在水里吹了一串泡泡。

寂年。谢宁再次钻出水面,身子浮着张开手臂要抱。

小夫郎眼睛湿漉漉的,小脸还通红,周寂年哪能不了解他?

你自己游。

谢宁往前游了两下,不开心的把水面拍的啪啪作响。

周寂年被他生气的小模样逗的发笑,轻吟一声,唉非要抱?

唔嗯。谢宁连着应答,水下的身子已经悄悄抬了头。

那你自己靠过来。周寂年故意揉了揉手腕,两臂发力,健硕的身躯发散魅力勾着他的小鱼屁颠屁颠地游了过来。

周寂年抱着人亲吻,又凑到谢宁耳边轻轻呵气,怎么抱?你教教夫君

谢宁羞恼,伸手就想去掐周寂年的腰侧,周寂年却早知他害羞下意识的动作了,提前一只大掌擎了小夫郎的两手,另一手搂着他腰身,嘴唇紧着在人身上点火。

嗯?

嗯寂年!谢宁扭了扭身子,摸摸

呵周寂年轻笑,哪里?

谢宁两手入水,借着水柔挣脱开来,一手反抓了周寂年的手掌,另一手去揪了周寂年的耳朵。

嘶!周寂年龇牙,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水下握住了小夫郎

周寂年手上动作不停伺候夫郎,一边咬牙在谢宁耳边轻轻念道:你这调皮鬼。

谢宁嘤咛一声,手上松了力道,被周寂年得了空埋进了白皙单薄的胸前。

周寂年在水下的手动作了两下,就抱起谢宁放在池边上坐着,他自己则站在水池边埋头下去帮小夫郎纾解。

谢宁舒服了之后,被周寂年抱下水里,手也被握着去摸小周寂年,耳边还被逼听着人说荤话,我的宁郎好甜

要不要尝尝夫君?

谢宁胡乱扭着头,臊的狠了哼哼唧唧的假哭,哄的周寂年全身发麻,喘着气自己动手,还逼着小夫郎看他动作

被喂饱了的谢宁仰面浮在水面,惬意地享受低温水流的柔波,周寂年已经上岸,端着甜瓜用勺子敲了敲瓷盘。

当当

谢宁听声儿就踢了踢脚,轻快地游过去,被周寂年戳了一个甜瓜喂嘴里了,甜瓜上的糖末儿已经融化,甜瓜好似沾了蜂蜜,甜甜腻腻。

谢宁却很喜欢,一块接着一块吃了个够,

吃完了他还嘟着嘴要周寂年尝尝,甜的。

不爱吃甜的周寂年只是敷衍地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,他还不乐意了,扶着池岸踮脚起来要亲。

周寂年是不爱甜又不是不能吃甜,故意拧眉往后躲,被他心爱的小鱼一把掐在了腰侧!

谢宁嘟嘴印在屈服在他的暴力之下的夫君唇上,还探了探舌尖,自以为耍了威风,哼道:甜不甜?

周寂年砸了下舌,果然甜。

送上门的,能不甜吗?

贡院阅卷室里,包括翰林院大学士在内的十来人安安静静地阅卷。那抿嘴不住点头的定是看到了好文章,那叹气直摇头的想来是文章不入眼了。

此文其中一个蓄着小胡子的进士出身的院官撑开卷子,眉间尽是赞赏道:善!

小夫郎他天生好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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