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

渝哥儿软软答应了,好。

他想要一个能保护他的弟弟,还陪他玩蹴鞠的。

谢宁抿着嘴摇头,他生的儿子可真好哄。

晚上,周寂年从书房出来,回房间。远远见房间里燃了灯火,说明他夫郎已经在屋里了,但是绿禾却不在门口候着。

周寂年抬了抬眉头,脚步轻快进了门。

房间里燃着大红蜡烛,朝里走去,雕花香木床上的床帘都放下来了。

安静的房间里,周寂年压着嗓音轻笑,谢宁躲在被子里,难为情的两只脚互相搓了搓。

只夫君这一声轻笑,谢宁就红了脸颊,他想用行动告诉夫君,他愿意给渝哥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。

接着床帘就被掀开了,周寂年居高临下看床上卧着的人。

谢宁连忙闭上眼睛,但是眼珠子不受控制在眼皮下晃动。

周寂年就站在床边,自己褪衣衫。

这无声的打量,让谢宁的脸越来越烧,夫君为什么不说话?夫君是什么表情?

这可真煎熬啊,谢宁喉结滑动了一下,终于是忍不住了,他悄悄睁开一条眼缝

他一睁眼,夫君赤着身就扑了上来。谢宁叫了一声,啊!

哈哈周寂年胸膛震动,掀了棉被钻进去,将宁郎搂了满怀。

谢宁嘟着嘴,两腿悄悄环着周寂年的腰身,被笑的害羞,埋怨道:干嘛不出声

周寂年一手轻拂宁郎额间的碎发,没说话低头吻下去。

哼谢宁轻声哼哼,想到他的计划,推了周寂年,翻身压上去。

嗯?周寂年讶异挑眉,接着就半眯了眼享受。

谢宁埋身下去,整个人缩进被子里,主动给夫君快乐。

周寂年一闲下来,就要嘴欠,呵宁郎长大了唔

一直玉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,捂住了周寂年的嘴。

两人的呼吸声从床帘溢出,里面红被翻浪,好不快活。

搭建水坝之事,因为周寂年前面铺垫工作做得好,所以郭韬接手之后,工程建筑一切顺利。

庆元四十四年,周寂年因政绩优异,防洪有功,任户部左侍郎,兼翰林内阁学士,负责编写《防洪总考略》一书。

庆元帝给周寂年分去户部,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防洪,而是看中了他治理的能力。户部侍郎负责赋役实征、抑制豪民兼并,并根据各州收支情况,调剂余缺,最后对灾区贫民抚恤救济。

掌管国库财经,在户部尚书之下,和户部右侍郎并肩,总之是一个肥差。

而翰林内阁可以说是庆朝社会地位中最高的人群了,能入翰林,是非常荣耀的事情了。

一收到圣旨,周寂年就紧急召回羌活了,需要羌活这个精通医术的大夫,为一家人上京保驾护航。

谢宁也在安排商路的事,这会儿和章海在凉亭商议完,才问起来,打油诗之事,可有眉目?

章海:已经查到,是外地商人,也因为不是建州府本地的,所以要知道是谁,有些困难。

外地商人?谢宁在脑子里不停的回忆,难道是段家?冒充外地商人?

谢宁实在是没有头绪,确实经商以来,一直未曾与任何人结怨,他开的全鱼宴没有挡人生意。

他跑商卖柔鱼干和虾干,也不和任何商人有利益的冲突。

继续查。谢宁不罢休,祸患不除,易生事端,我去京城稳定下来,会给你寄信,若是查出些什么,你托人写信告知我就是。

一定。章海也很希望能帮宁爷查清此事,他这算是搭上一条大船了,天子脚下有认识的人。

等章海走了,谢宁还在想外地商人,绿禾目前在猜段大千。

最有可能的,好像真的就只有段大千了,可是他应该感激年爷才是啊,年爷抓到了杀害他儿子的真凶。

谢宁摇了摇头,否定道:应该不是段大千,他的茶业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,没有工夫。

那绿禾就猜不到了,毕竟她跟入周家的时候,周家人已经在越州府了。

两人正说着话,就有小丫鬟来通报,羌活回来了!

羌活这一走就是两年,行医仗义,再回来周府,身边已经有了枕边人。

羌活给谢宁介绍,这是内人,常文晴。

常文晴头搭蓝色粗布巾,虽穿着红色罗裙,袖口是束着的,很是干练,不似寻常女子的大袖。

再看她的脸,也不像江南女子细腻,有些蜡黄,双眼精神奕奕,透着英气,像个江湖之人。

谢宁忍着不回头看绿禾的表情,有些尴尬地问:晴娘是何方人士?羌活真是,成亲怎么不叫家里人请个媒婆去,没亏了人家姑娘吧?

常文晴马上笑了,抢先回答:我是岭南人,不用媒婆,我家里就我一个了。

真像个混江湖的,很是豪爽,谢宁也跟着笑了下,好,不过礼还是要补上的,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礼仪,晴娘先住着,不急。

多谢宁爷。常文晴大大咧咧。

绿禾这才开口,宁爷,我去收拾屋子给羌活和晴娘。

谢宁趁机转身,担心地看绿禾,绿禾面色如常,躲了谢宁的视线,转身走了。

唉,谢宁在心里叹气,绿禾盼着羌活回来,结果回来的却是两个人。

绿禾幸运让谢宁这个主子视她如亲,本以为等羌活回来,谢宁一定可以听她意愿,给她指婚。

不成想,为人奴仆,她身不由己,到最后,终是情难如意。

第61章

哈哈哈渝哥儿尖嫩嫩的嗓音透着开心。

晴娘手执长鞭,在打地上的陀螺,那陀螺飞速旋转,很久才慢下来,晴娘再一鞭子下去,陀螺又飞速旋转起来。

渝哥儿捧着两手,开心的直跺脚。

晴娘将长鞭递给渝哥儿,给你,你试试。

渝哥儿握着鞭子,啪一声,打在地上,碰都没碰到陀螺。

哈哈哈渝哥儿依旧很开心,就当是玩鞭子了。

绿禾站在回廊,斜靠着漆红圆柱,很是没有精神气儿。

谢宁忙完来寻儿子,远远看着这一幕,叹了口气。

哄渝哥儿午睡的时候,谢宁逮着机会,不经意地问:今年得十九了吧?

绿禾点了点头,强打起精神回答:是。

大姑娘了,得赶紧给你寻个婆家,我可不想出罚金。谢宁打趣。

绿禾是奴籍,而庆朝奴籍里,除了宫里的侍女,所有的婢女哥儿过了二十二不婚,可是要罚主人家银子的。

宫里的侍女,二十六出宫自愿出宫嫁人。

绿禾心里更烦闷了,哀怨地看了谢宁一眼,宁爷!

我是说真的,你喜欢什么样的?

绿禾说不出来,她长这么大,除了小丫头年纪给小门户端茶扫院,就是在周家了,顺利被买下之后,目前做了主子跟前的大丫头。

会想要嫁给羌活,因为他医术了得,善良仁心,也是因为她身边只有羌活可以选择。

想到这,绿禾回答:善良的。

谢宁想到几年前的悲惨的梅娘,也同意说道:对,善良好。

若一个男人心眼好,骨子里善良,他起码不会打女人。

绿禾惊讶,这个我还真没想到。

你有上进心,行事稳当,靠自己就能过得很好,只要在家里舒服,汉子不对你动手,日子总都是好过的。

庆朝律法支持和离,但是非常艰难。

是了,像宁爷这样,自己有本事,老太爷们都不敢催你。绿禾羡慕。

确实,因为林锦还年轻,所以周家还是林锦在当家主夫,但是谢宁用银办事什么的,从来都是他自己拿主意,半分约束也无。

但是也还是催的,只是催的是夫君寂年,自从答应给渝哥儿生个弟弟或妹妹,这一年半,两夫夫很努力,但是谢宁肚子一直没动静。

不想这个,谢宁是想开解开解绿禾的,那你是怎么想?我上京之后再给你觅良缘,还是你认定眼前人了?

绿禾马上摇头,很坚定,说出来,怕宁爷笑。

谢宁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。

绿禾:我十五入周家,那时还不懂成亲过日子,只看着年爷宠你爱你敬你,五年了和你说话,从未大声。

谢宁噘嘴,有的啊,还罚他跪祠堂呢。

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汉子,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,但是,我想嫁一个不纳妾不收房的汉子

我怎么会笑话你?谢宁拍了拍绿禾的肩膀,我家乡大井村的人都说我谢宁天生好命,我还旺夫又旺家,我将我这好命也分你一些,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。

绿禾笑出声音来,有了小女人的娇俏。

谢宁收回手,对绿禾说:想开了?不难过了吧?

想来也是,他喜欢四处云游,该是有这样一个侠女陪在他身边的。绿禾在心里和过去告别:你我非彼此良配,罢了。

谢宁也松了一口气,他很欣赏绿禾,到了京城,一定给绿禾选个有担当的汉子。

羌活回来的第二天,谢宁就安排了商号的人将一书房的书籍运去京城城外的客栈,走陆路。

因为在庆朝,无论官职多大,只要不是京官,无召不得入京,更不可能在京城置办宅院。

所以只能将书籍先运去候着。

他们一家则在十天后,由兵部护送上京。在建州的产业,则托吴维和章海二人,互相监督互相管制,按季度报去京城。

一切都妥当之后,周老三一家才开始五迁,也是规模最大,路途最远的一次搬迁。

谢宁带着渝哥儿坐马车,渝哥儿闹着要骑大马。

自从搬进府城,渝哥儿问谢宁何时回家之后,谢宁就觉得挺对不起儿子的。

因为渝哥儿生下来之后,一直随两个父亲升迁上任,小小的童年生活里,一直没有一个安稳的家园。

所以谢宁这一路上没拘着儿子,甚至自己骑着马带渝哥儿,一家人像秋游一样。

此时渝哥儿真坐在大白马背上,软软靠在爹爹怀里,而一家之主周寂年则坐在马车里

谢宁全副武装,用一块长布将儿子绑在自己身前,自己和儿子脸上还都罩了一层白纱,防沙尘的。

渝哥儿挥了挥小手,弹的白纱随风摇曳,玩了一会儿昂头对谢宁说:爹爹,我不想要戴介个。

谢宁捉了他的小手去握缰绳,抓好,你不戴就回马车里去。

哼!渝哥儿还会发脾气了。

不戴这个,一会儿你嘴里就都是沙土了,它们会让你吃不下肉肉。

渝哥儿好奇,为什么呀?

谢宁信口瞎编,因为它们要吃啊,只要看到人张着嘴巴,它们就钻进去,吃人家肚子里面的肉肉。

渝哥儿深吸一口气,嘟着嘴巴屏气。

谢宁心里偷笑,渝哥儿的小嘴儿只要醒着,就叭叭叭,为什么三个字简直就是口头禅一样。

路途之中,每每近黄昏的时候,渝哥儿都可以骑大马,看看这些陌生的地域,有荒凉,有繁盛。

只要父亲们在渝哥儿身边,再荒凉他也不怕,再繁盛他也不留恋。

五岁的小娃娃,内心很富有很强大。

入了京,一家人暂时被安置在居官舍,皇宫城墙外很近的一处集合制院子。

居官舍的所有权还是属于官家,官员们只有居住权,致仕就要搬离。

周寂年入仕五年的俸禄自然是不够在京城置办房产的,但是他夫郎谢宁有。

这日,周寂年从吏部报道回来,等候圣令,入宫面圣之后,就有官牌下来。

周寂年回了屋,放下新领的紫色官服,黑色乌纱帽。

将渝哥儿交给爹爹,谢宁回屋,脚步轻快,整个人挂在周寂年背上,嘴里哼哼唧唧。

周寂年一手反着搂他,一手扯了扯衣领,取笑夫郎说:渝哥儿五岁,你三岁。

哼谢宁努着嘴蹭在夫君肩膀上,将嘴巴都挤变形了。

谢宁无所事事,偏了下头,看到桌上的紫色官府,嘁嘁笑言:过年想叫你穿一日大紫袍,你怎都不愿意,这下好了,日日要穿!

周寂年叹气摇了摇头,弯腰让谢宁趴在他背上,背起夫郎去藤椅上坐下,然后谢宁自然而然地窝在他怀里,两人挤在一处躺下了。

谢宁朝上蹭了蹭,见额头贴在夫君脖子上,懒洋洋地问:官牌下来了么?

还早。没那么快下来呢。

喔。谢宁语气整个就丧了点儿,住在这里做什么都不方便,如厕都要跑外面去。

周寂年自然理解宁郎情绪的低落,他认为很好解决,明日我陪你去看院子,相中了就买,房契挂你名下,不用等我官牌下来。

嗯?谢宁撑着藤椅起身,正着趴在周寂年身上,哪有写我名字的?

有何不可?周寂年躺着,半垂着眼看谢宁的眼睛。

俯视的角度,谢宁上眼睑像一条优美的线,直戳戳的睫毛像个少年,近了瞧脸上还有一层细细小小的绒毛,像个孩童。

谢宁又趴了下去,不甚在意。

周寂年又问:你想买哪处的?

都说皇城好,我想买个大的。这么些年,赚的银子都攒着了,细细算下来,倒只有朝廷赐你清水镇的宅子是咱家的。

确实,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喜欢奢华的,赚的钱几乎都攒下来了,这么些年,吃穿都是周寂年的俸禄。

好。周寂年合着眼,很放松,手掌隔着衣裳摩挲夫郎的腰。

宣武门和崇文门方便你上朝,就是贵点儿。

小夫郎他天生好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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